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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 ?月 | 深夜 阿卡姆收容院



[1940 AU,注意避雷]



    耳廓内风声翻涌,迎头倾倒着霓虹夜色和一些玻璃碎屑。从城市一端侵袭向另一端的途中,它总会不安分地沾染上那些珍珠宝石的胭脂臭,在上风口像是血肉,在下风口像是白糖。


    床边有块草莓馅饼,看形状大约是八分之一;尖端的酥皮软塌塌地搭着餐盘,果酱沿着崎岖的切口流淌,色彩变幻的污渍四外蹦跳。


    ‘ 市政厅?但那里什么也没有! ’ 甜点在说话,那声音正像是面粉、黄油、砂糖,再混合上烈火。


    “ 那里应有尽有 —— 投票箱里。” 由食指与中指从空无一物的角落夹出选票;抬手,约束衣的金属扣弹击床沿 — 当啷。


    鲜红的果酱蜿蜒成一条小蛇,摇头晃脑地向人嬉笑 ‘ 呵呵哈哈~在城里闹出一点响动~我知道,Mr. J~ ’


    踢翻餐盘,脚镣的锁链却发出更大的声响;溅落的红色斑点颤动不止,夜风于窗口和走廊间一阵往返,甜腻的嬉笑被吹散在墙体间反复回响。


    寒气随风而涨,渐渐漫上脚踝,被困的人只能躺倒在地势稍高的避风港。狭长的床铺一侧靠墙,那里总会有一个与人对面而卧的身影。


    ‘ 我始终认为,把炸药用在他们身上,比用在屋顶上更有效。 ’ 面前的身影说道,浅笑的嘴角像是一道无心留下的划痕。


    “ Efficiency won't make a show. ” 眼睑用厌烦覆盖掉视野里的无奈,取而代之的大银幕上闪动切换着无序拼接的胶片。侵蚀的高光和斑点隐约连成上弧的曲线,张合道:‘ “ One thing to make a show gose right...  ” You once told, Mr. Joker?  ’


     “ Get to the right audience, you foolish pie! ” 约束衣内的愤懑双手环抱地纠缠着自身,于是只有轻微的挣动浮上表面。




    “ There'll be no audience for you anymore. ”  


     低沉的话语来自体外,也许是身处的建筑物厌倦了沉默;仰过脸张望,走廊透进的光线衬托出倒挂的黑色形影,大小接近人类,轮廓则更像是另一种生物... 


     “ 蝙蝠… ”  床上的人喃喃着坐起身,向外打量数秒之后,欣喜的神情在某个瞬间从颓靡中破壳而出 “ 噢,瞧瞧!一只蝙蝠! ” 他奔向前来的跳跃带着躁动的金属音色,却忽然急停又退开几步,仿佛要保持距离以欣赏全貌。


      “ The anger,the deep-seated fear and a few of shame— Wohhoh, I could really use those to set a ring. ” 戏谑,贪婪,仇恨,喜悦,各种成分交缠在那双浅绿色的眼眸,像是未知而剧烈的化学反应在浑浊的液体深处发生,每个不起眼的气泡都可能包裹着致命的剧毒。


     但毒性再强的药品都会有能够承装它的器皿,在哥谭,阿卡姆收容院就是能够封存一切疯狂的容器 —— 至少此刻站立在铁栅之外的 Batman,是如此确信 “ 显然他们还没有治愈你。 ” 他垂眼看着在镣铐和束带的拖拽中扭曲的身体,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


    “治愈?你指的是哪种治愈?” 那位 Joker 用大幅度摇晃表现疑惑,所有曾用油彩装点的戏剧性和感染力,现在仅剩下病态的丑陋和异样的抽搐 “ 比如,让电流通过身体?还是把钉子敲进脑袋?水疗?唔,这个听起来还不错... ”


    各种闻所未闻的医疗手段被如数家珍地列举出来,Bantman 难以分辨,那些残酷的图景,究竟是身为病患的遭遇,还是施虐者自我满足的妄想。然而不得不得承认,关于接受法庭审判之后,罪犯们会经历什么,此前他从未留意。


     逃脱罪责绝对不可接受;那么不适当的刑罚呢?或者说,谁来确保刑罚与罪行对等?一个接一个的念头由墙面的破溃、牢笼的锈斑中浮现,伴随着那股像是被埋藏于地窖中的,被不断遗忘所堆积的腐败气味,以及... ...  




    “ 我闻到了果酱。 ” Batman 将违和感说出口,透过面具听到的嗓音,却使那股甜香味越发像是错觉。


    “ 嗯?果酱? 好吧,那确实经典。一勺果酱,你就能让孩子们吃下任何不知名的药片。 ”  几乎没有停顿,Joker 仍旧兴致勃勃地继续着关于“治疗“的话题:“ 那些小药片 —— 有时也用针管,那些玩意顺着血管钻进脑子,像群白蚁,东啃西咬,呜呼!  那可真是惊喜连连!有时你的左手会取代右手,或者耳朵; 有时今天会变成明天,明天会成为昨天... ...  ” 


    而 Batman 已对那些真假难辨的倾诉失去耐心,因为他突然意识到了强烈违和感的来由 “  草莓馅饼,来自糖蔗俱乐部的周五菜单。 ” 憎恶不可抑制地涌出喉咙,不管阿卡姆的病患是否遭受任何不公,眼前这个罪犯显然没有得到应得的惩罚  “ 借口精神失常逃脱实刑,你和 Falcone 做了什么交易!?”


     “ 嘿,喂!别以为压着嗓子就能扮老成! 那可不是什么交易!  ”  Joker 顿时也愤愤不平起来,极力扯动着肩膀凑近门口 “ 你难道没听过 ‘趁人之危‘ 这句话吗?那是要挟!勒索! 落井下石! 呸! 要不是靠着不知打哪冒出来的那个鬼东西把我困进这个屁也没有的... ...等等,那不就是你吗?你和 Falcone 做了什么交易!?嗯?! ” 


    “ 如果你对自己现在的处境不满,你应该责怪你自己。 ” Batman 暗自捏紧双拳,尽量克制着,不使自己的怒吼声高过越来越响的心跳 “ 当你肆意践踏,生而为人的道德准则时,你就该想到这些了不是吗?! ” 


     


    “Here we go again! Dear morality crap blah blah blah… Wai-it, that reminds me a joke.”  只消一个长音的转折,昏暗中那个 “Joker“ 的形象就从屡教不改的顽劣青年,脱胎换骨成了讲述睡前故事的平和长者。


    他踱步向床边,伴着锁链晃动的节奏,仿佛在聚光灯下吟咏独白:


    “从前,一只小绵羊问一只老羊:


    “ 咩— 他们为什么筑起围栏?”


    “ 那是为了保护我们远离狼群的侵袭。 ” 


    “ 咩— 他们为什么用鞭子抽打?”


    “ 那是为了指引水草丰美的方向。”


    “ 咩— 他们为什么屠杀?” ”


    几秒静默,Batman 看着那个模糊的惨白身影,无比清晰地感知到对方同样正紧盯自己的视线,如同一个不甘死去的尸体,从坟墓中伸出已成枯骨的双手,要将所触及的活物通通拖入地狱。


    “ 那是… ” 当 Joker 再度开口,他的声音忽然变得遥远 “ ...为了确保,只有优秀的羔羊,才能享用充足的青草… ”  随后他的声音又忽然回到了近处,嘲讽的面孔也同时清晰起来 “ 毕竟要实现理想的结果总得有人付出代价。你说对吧?年轻气盛的上城少爷? ” 


     “ 你习惯在高级俱乐部消磨时光,却突然决定打扮成一种瘆人的动物,来和一个公认的疯子讨论道德? ”  Joker 不再遮掩自己的得意,自如得就像这场对话是发生在一个舒适的起居室。“ 不禁让人好奇,你付出了什么代价,去成为所谓的‘英雄‘ ? 或者,也许,你付出了,谁?作为代价?”   




    看似洞悉一切的姿态,准确刺痛了 Batman 伪装之下的人类心脏,也再度激起了他无处栖止的怒火 “ 不如你先回答我的问题,小丑。” 他抵近那扇由铁网和栏杆构成的门扇,漆黑的身影几乎将所有光线吞噬殆尽 “ 你们以 Peo Sorridente 作为代价,交换到了什么样 ‘理想的结果’?  ”


   “ Peo, who? ” Joker 不住地笑了几声 “ 咳呵呵,抱歉,我对这个名字没什么印象。你知道,经过那些药物和治疗,我的记忆... ” “ Falcone 家族失踪的小儿子;你的随从、助手;围着疯子打转的布谷鸟。 ”  Batman 强硬地抬高声音打断 Joker 示弱的企图 “ 除非你想告诉我,你曾经在太多人身上留下那些恶心的 ‘涂鸦’ ,以致你根本记不清他们都是谁! ”


    “ 哇噢,冷静点,骑士。你显然迷上他了,好吧。 ” 他跳步上前,迎着 Batman 粗重的呼吸挤了挤眼,用一种陶醉、轻蔑甚至略带音乐性的语调继续道: “ I know what ya may thought it's like: the curly soft hair, the helpless brown eyes, and the pinkish flesh. An innocent lamb, seems never belong to our sinful city.  ” 


    “ Is that your defense? To give him a sense of belonging?  ”  Batman 质问道,冷静得就像他现在并没有从额头感受到血液的涌动。


    “ Not quite…But it could be a pretty good one, huh? hahaahah ha! ”  四肢皆被捆束的人开始意味不明地发笑,扭动得犹如正在结茧的昆虫。




     “ 你很享受吗?” 门轴发出轻微的摩擦声,Batman 不知何时已经解开门锁,正缓缓拉开门扇,迈进房间  “ 折磨毁坏一个纯真无助的生命,让他的模样变得和你一样令人作呕,这过程,让你乐在其中吗?”


    似乎由于沉浸在自己的笑声中,Joker 并没有察觉到黑影的迫近,依然前仰后合个不停  “ 哦哈哈哈哈哈!我还能说什么呢?你可真懂行!想必你也了解那种感觉,对吗!?撕碎蝴蝶的小翅膀,让他在锋利的沙砾中挣扎,鳞粉和灰尘一起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Like a DREAM come ture AAHAHAHAAAHAHAHA!!” 


    疯狂的遐想在笑声中异化出锋利的锯齿,从耳道向大脑内一路留下细碎的伤口,使血液互相冲撞着聚集向错误受损的区域。没来得及看清自己挥出的第一拳,Batman 的身体已经开始挥出第二拳,紧接着第三拳,第四拳,第五拳... .... 本该被某次重击打断的笑声,不知为何没有间断,反而像是赤红的铁水,在拳峰下将滚烫的触觉四处飞溅,遍及每寸皮肤,也侵染进眼球。


    在笑声消散之前,自己究竟挥了多少拳,Batman 无法记清。总之当眼前的血色褪回晦暗的灰黑,他面前的人体看起来已经了无生气。约束衣如同一块斑驳的裹尸布,昭示着令人难以置信的现实 —— 就在刚刚, Batman 袭击了一个根本没有反抗能力的人。


    一个被愤怒和仇恨操纵的傀儡,一个趁人之危的卑劣之徒,一个真正的犯罪者。


    Batman 不禁连连退步,下意识逃避着眼前失控的自我;夜风由身后吹来,带着愧疚侵袭向自恃正义的尊严;他踩着自己的斗篷跌倒,像个狼狈的囚犯,只能扶着冰冷的铁栅爬起身,在无路可退中直面自己的罪恶。


    


    试着接受现实的 Batman 重新走回 Joker 身边。当他初次潜入夜色,成功阻止了这个臭名昭著的疯子在市政厅顶层放置炸弹,他绝不会想到,自己的生涯会以这种方式草草收场。


    他该怎么向警方自首? 人们会不会说:“ 是 Joker 最后终结了 Batman ?” 


    黑影呆立在黑暗的牢笼中,看着恰好被微弱光源照亮的灰白身影: Mr. Joker,那个东村的疯子,某次化工厂事故的唯一幸存者,仅此而已。


     当一个人被化学药剂腐蚀了外表和声带,他的身份和过往竟也随之被世人抹杀。他难道不曾有过亲属或友人?为什么没有一个人愿意认出他?如果他有过与常人无异的过往,那些记忆,又是否还残存于曾被地狱般的灼烧摧毁的脑海中?


    Batman 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不再想下去,仇恨和不甘不能作为在法庭脱罪的理由,他比任何人都更清楚。他将所有情绪压回记忆深处,脱下一只手套,怀着对死亡的敬畏,蹲下身,前去试探鼻息。


    指背慢慢靠近鼻尖,空气没有起伏;一秒,两秒,正当 Batman 想要抽回手指,一股细微的气流却划过骨节;重新将手指递近,静默;再将身体也稍稍伏低,仍是静默... .... 


    “ …哧,哧哧—哈哈哈哈!!” 不等 Batman 反应,刺耳的大笑已经混合着热气腾腾的血腥味喷吐在他的裸露的脸颊和下颚 “ 惊喜!哈啊哈哈咳!哈哈!!” Joker 突然跃起,用交缠的衣袖捆绑 Batman 的脖颈连同手臂;然后身体后坠施加重力,双腿则向前抵压对方,从两个方向同时收紧束缚。


    对方只不过保持了双手紧贴身体的姿态,而盲目的情绪和良知,在此之上构建了致命的陷阱 —— 濒临窒息, Batman 终于得以恢复冷静。




    接下来几秒, Batman 数次尝试向前弯腰,似乎想用翻滚挣脱,但 Joker 扣向后背的衣袖和沉重的脚镣现在同样制约了他的发力。 


    “ I got this feeling somehow, that WE really, bound to each other, don't you think? ” Joker 在 Batman 的耳边悠闲地品尝胜利。


    不再进行无谓的挣扎,面具下的人艰难维持着仅存的呼吸;Joker 以残酷的笑意对此表示惋惜 “ 呵,真遗憾,我们本可以花更多时间相处。 ” 


    “ 我同意。 ” 话音未落,Batman 猛然发力向前 ;Joker 试图支撑,双腿却顺势滑落,他这才发现下半身已经失去知觉;没有停顿,Batman 刚提起身体就立刻向后仰倒,任所有重量都落进 Joker 瘦削的躯干。


    冲击不出意外地使衣袖松脱;而 Batman 解开束缚之后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回头重新扣紧 Joker 的约束衣。“ 所以,你有什么道德准则来着? ”  纵使几根刚刚断裂的肋骨使他有气无力,Joker 的嘲讽听起来还是一副幸灾乐祸的轻佻。


    “ 当我面对一个病人时,我会遵循医嘱。 ”  


     Batman 拾起手套,收回病患腿部的金属注射器,重新锁上房门。当下一阵风带着城市的浑浊掠过走廊,蝙蝠的暗影将无迹可寻。




    那由残破声带发出的笑声,成为渗出墙体,若有似无的霉斑,人们熟视无睹,忘却它背后更大的溃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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