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之chao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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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年 8月 | 晚间 ??????



[1940 AU,注意避雷]



   “来来来!最后下注!” 


    摇晃的吊灯照亮沙土场地,人群在不足5码的范围内拥挤喧闹。尖锐的电铃声刺破空气,像是屠夫手中的剔骨刀,剖开表皮,腐败的肚肠热气腾腾地四下横流。


    年轻拳手从人群中穿过,麻布缝制的面罩完全盖住头部,形如那些高悬于绞架的死囚。迈步进场时,他卷起衣袖,裸露出的小臂有着在男性中鲜见的光滑质感。


     场地另一端,他的对手正在摩拳擦掌。那人脱掉上衣展示着略显臃肿的身材,汗水覆盖着长期酗酒后灰红的皮肤,看起来仿佛一块油津津的培根。“ 哟嚯,看看这细皮嫩肉的小娘们!” 他抬起手臂粗俗地示威,由残缺不全的黄牙发出浑浊的嘲讽。


    年轻拳手并不答话,只是沉默地活动关节摆开架势,不可言说的阴影,填满面罩中央那对简陋的孔洞。


    ‘原谅我,Victor,但你听起来像个中学生。’ 金丝眼镜露出洁白整齐的笑容,将轻蔑说得像是关切。‘没有任何人强迫他做任何事,Cobblepot 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出于他的热忱。你是他形影不离的好友,我想你肯定明白,对吧?’


     放屁。仅凭天真的热忱,就能把“ 借友人的外貌,以及恶名昭著的姓氏,在校园内威逼利诱 ”,歪曲成为“ 充分调用自身能力,高效达成目标”?


    “…场上的规则只有一条:后果自负。” 


    话音刚落,对手便怪叫着向前扑来;年轻拳手一面撤步躲避,一面抬起双手招架。体型占据压倒性优势的对手,不给予丝毫喘息之机,迅猛的拳峰不断掠过肌肉边缘,痛觉一层层挤压向骨骼。


    ‘ 让他离开学生会,很容易。’  眼镜上的昂贵材质,反射着着刺眼恼人的辉光,一如野心勃勃的掠食者炫耀着利爪和獠牙。  ‘ 但是,如果他来追问原因呢?不像他,我并非一个善于捏造谎言的人。’


    当然,能够操纵事实的人何必撒谎。


    接连挥空的手臂逐渐显露出急躁。年轻拳手闪过一记仓促的重拳,趁着空档压低重心;扣腰,抱腿,顺惯性将对方一举扛过肩背,随之扔向地面。


     脊背着地的壮汉因剧痛而暴怒,要挣扎起身,胸腹则被死死压住;拳头紧接着由上至下袭来,将来不及出口的污言秽语通通砸进沙土。


    ‘ 假设,这里有一场演出。那么 “ Cobblepot ” ,最多就是个串场的小丑。“ Sorridente ” 才像能够影响剧情走向的角色,不是吗?’


    ‘ 正式揭开下一幕,或是任由小丑用滑稽戏代替你登场,决定权在你。’


… 决定权在我?!在我!?我?!我!!??


    指节于重复撞击中变得麻木且黏腻;然而无论怎样提起全身的重量,砸向下方时却总是不能如愿听到,水晶镜片碎裂的声响。


    观众们欢呼,耸动,嘈杂,电铃和主持人同时大声叫唤着。而场地外终于有人回过神想起,那个被血液和沙土混淆了面貌的肉体,几分钟前还是他们得意的同伴;他们叫嚣着一拥而上,试图拉扯的手臂又忌惮于那双麻布勾勒出的漆黑孔洞。


    形如死囚的年轻拳手停止攻击,他的对手早在数十秒前已经失去反抗能力。现在,耗尽怒火的他必须及时退场—— 在有人从恐怖中清醒,意识到麻布面罩除了隐藏真容之外并没有附加什么超自然力量之前。


    他控制住呼吸,不紧不慢地起身,离场,再次穿过人群。不发出声音也不与任何事物对视,以空洞的神秘感维持一米内的威慑力。




    室外的空气和室内一样闷热腥臭。计较着赌注输赢的声音消散于身后交错的巷道,年轻拳手倚靠在一处角落的阶梯,迎接他姗姗来迟的疲惫和酸痛。无名之辈获胜,拳赛组织者、对手——或者他的遗产继承人,往往能从赌局中大赚一笔,所以没人会跟上来找麻烦。


    四下无人,建筑物的庞大身躯覆盖天幕,砖石空隙间传来的机械运作和气笛声,仿若昼夜不息的心跳呼吸。巨兽们吞噬脚下的生命,然后向上喷吐出至人成瘾的辉煌蜃气;从大学,到码头,到处都是在这豢养中妄想高人一等的蠢货。


    麻布面罩粗粝的纹理摩擦着难以缓和的吐息,年轻拳手从口袋中掏出手帕和包裹在其中的小折刀:首先擦拭双手;接着挽起右边裤腿;打开那把刀柄上刻有 “ ZSASZ ” 的小折刀,在小腿内侧已有的四道新鲜短疤上,划下交错的第五刀。血液泊泊而出,重申着他每次试图击碎金丝眼镜的惨败。


    手帕可以轻易抹去血迹,疼痛会在几天之后干涸,仿佛什么也没有改变。校园中的躲闪议论,球场上的回避冷落,好友欲盖弥彰的沾沾自喜,只能用精疲力竭和皮开肉绽缓解的愤慨,想必什么都不会改变。


     少年被早早剥夺了血脉赋予的身份,那么他该成为什么呢?他不是一个疯狂的小丑,也无法当个出色的学生或者罪犯;学不会娱乐,看不懂政治,得不到友谊;仅剩体内作为动物厮杀的本能,与他不可分割。


     ‘ 以虔诚去战斗和信任,Victor 。’ 然后,像头野兽那样死去。




    “噢!十天,五场,连胜~下一场你可不会再冷门了!” 巷口忽然传来故作熟络的呼喊,像是某个撞大运的赌徒;年轻拳手稍稍撇眼看去,出乎意料的一团姜红使他当即错开视线。


     “我觉得,是时候该押你,输—啦~”操着满口造作的戏谑,Jerome 大摇大摆地来到近前 “你说呢?灯泡 · Sorridente 少爷?” 


     躲藏在面罩下的 Victor 屏住呼吸,强装作无动于衷。他当然清楚,乌烟瘴气的地方难免遇到“家里人”;但不经试探就明目张胆地挑破伪装,这个红毛实在傻得叫人措手不及。


    见 Victor 没有回应,Jerome 得寸进尺地继续靠近 “ 我带了礼物,你不想要吗,灯泡少爷?” 他堆出一副半哭半笑,委委屈屈的表情,哪怕对方已经将瞳孔垂进下眼睑,也执意要与之深情对视。


    Victor 不胜其烦,索性两眼一闭,直接挥手拨开所有挡路的障碍物;可他还没能爽利地跨出两步,跌坐一旁的Jerome 就又开始惺惺作态起来 “ 唉~你拒绝了我的心意,真可惜… 要知道… …微笑先生从不会这么冷酷。” 


    按理来说,这个刚吃上几天饱饭的家伙,从任何层面都不可能向自己挑衅;但 Victor 方才松弛下来的神经,还是不自觉地再度紧绷起来。他从黄麻纤维对口鼻压抑的包覆中,缓缓挤出声音  “ 据我所知,他也从不在乎,街上多一个,或者少一个,红毛。” 


     “…唉哎…假如微笑先生听说,灯泡少爷所谓的球队集训,就是在黑拳赛表演挨揍…而且还打扮得像个伏法的罪犯…” Jerome 满面愁容地掰着手指念叨,似乎要向阶梯扶手证明他的忠心耿耿。


    Victor 那边猛然去揪衣领;像是早有预感,Jerome 在绝妙的时机,以坐姿灵巧地退上几节台阶,让 Victor 伸出的右手和重心都落了空。“…诶嘿哈~不知道他?是会伤心呢~还是会觉得,嗯?真晦气!哈哈~”Jerome 为恶作剧的成功沾沾自喜,要不是 Victor 的肩臂轮廓肉眼可见地鼓胀起来,他差点没忍住给眼前的狼狈再添上一脚。




     “…很好,Jerome…” 在台阶上半支起身体的 Victor ,抬手扯掉了面罩  “… 其实我的名字,也包括‘微笑’ 。” 以充足的氧气作为燃料,怒火在他脸上煅烧出与“父亲”如出一辙的锋利笑容。


    比起今晚拳赛上那位尚且生死未卜的拳手,Jerome 知道自己的身体素质只能算是弱不禁风。自然,他原本也没有要与 Victor 对抗的计划 “呵,别生气,少爷~呵呵~我是真的,真的精心准备了一份礼物~为你…” 他讪笑着后退,尽管身后的门廊并没有多少供他回旋的空间 “…我有个计划!”


    “在你彻底闭嘴,之后。我会很乐意听一听。” Victor 没有跟随上前,而是选择守在楼梯最下端,从容地把玩他的小折刀。他在等待对手选定逃窜方向的瞬间,然后一击制胜,不留悬念。


     哪曾想,进退维谷的 Jerome 那边,竟然也有了再来一出悲情独角戏的悠闲:“那可太!残忍了~谁能忍心?小企鹅将要彻底离开—哦!只留下我们孤独的小灯泡— 哦!嗷呜呼呜呜~” 他抱着廊柱掩面抽泣起来,幅度夸张得像是下一秒就会直接晕厥。


     “你在…炫耀吗?” Victor 多少有些理解了 Peo 对他的容忍:不只因为精准抓住要害的台词,也因为莫名其妙的感受稀释了厌恶 —— 但只要距离合适, “ ZSASZ ” 依然会毫不犹豫地刺穿他的喉咙。


     “我有个,计划。” Jerome 分开手指窥看,见 Victor 反应淡漠,态度随即放肆起来 “ 诶嘿~关键不就是要解决那个戴眼镜的…哼~说真的,谁看得惯他那副样子! 打扮得亮晶晶香喷喷,就当自己是人见人爱的大宝贝,让小瘸子天天围着他打转。呸!难不成只要身上带的黄金钻石能兑现,假惺惺放个屁也都能兑现了?!光头,你说对不对?”  说得起劲,Jerome 跳下两级楼梯来期待认同,但四目相对,对面突兀的深色瞳仁里一片死寂。


    无法引起动摇意味着在对方眼中自己仍是猎物,而现在的距离已经无法确保安全。Jerome 急忙转身要逃;于是Victor 一把扯住了他的背带 “ …你的计划呢。 ” 散漫语调,听不出究竟是对答案感兴趣,还是仅仅乐于观看挣扎。


     “嗯—我觉得现在说出来不是个好主意~” Jerome 向 Victor 右手的刀刃挤了挤眼,摆出事已至此的坦荡。“总之,既然小瘸子以为他是天使,那就让他做一些天使不可能做的事。” 绿色眼眸在肆意妄为的少年轮廓下,浮现出与年龄不符的阴沉狡黠 “ Which is myy Spe-Cial-tyeee. ”


    Jerome 的尾音结束为刻意拖长的笑意;Victor 彻底明白了他能在 Peo 身边如鱼得水的理由。于是相应地,对他那些神神叨叨的胡言乱语,也忽然有了缜密的错觉 “所以,你只需要目击者。” Victor 随手收起折刀,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哈啊~你愿意为此支付门票吗?”  


     Jerome 晃了晃脑袋,犹如一只收获颇丰的狐狸得意洋洋地摇摆着火红的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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